【2015第17屆台北電影節】閉幕片-《百日告別》

2015.07.12 台北市中山堂中正廳


林書宇 

2015|台灣|DCP|Colour|96分

 

 

 


days  

 

平凡生活,諸行無常。一場連環車禍,育偉與心敏同時痛失愛侶,在為時百日的喪期裡,
他們從混亂失序的現實中摸索日子該有的樣貌,以各自的流浪當作告別死亡的儀式。悲傷
、寂寞、憤怒,偶爾交雜著短暫的逃避與寧靜,像是隱約的光亮,映照世界的歪斜面。

林書宇從自身經驗出發的敘事,召喚觀者的共感,與他同行。
石頭與林嘉欣攜手演繹哀慟中交會的兩盞孤星。

- 轉自2015台北電影節官網

 

觀影過程,最為震驚的應當就是兩場突如其來的床戲。

映後Q&A,第一題便是床戲的問題,導演這樣回答:

親熱戲一開始是寫給育緯的,在那個時間點的親熱戲,的確是他的獸性在尋找慰藉。

我覺得在台灣人的習慣中,我們本來就不太會面對這種事情,更別說是肢體接觸。
而且在那段時間內,不論是你接觸別人或是別人接觸你,任何形式的肢體接觸都是很心痛的,
因為真正想碰的人再也碰不到了。

那兩場戲有點是自然而然就走到那邊了,說不上來是怎麼設計的。
而且親熱戲外在看起來好像是相同的,但兩場的原因和感受都是不同的。
尤其是心敏的那場,他們兩人在那個當下想到的不是彼此,而是那個已經逝去的人。

其實真的沒有特別設計,而是順其自然地覺得『好像就是該這樣』。」

我暗暗地解釋這是一種情緒的出口,已經滿到無力去處理,
僅能任由其肆意亂竄,在各個可能不可能中。

曾經遇過一些人,失戀極其消極時,利用情欲流動來療癒,
一個又一個,在不同人ABCD甲乙丙丁身上找尋一點慰藉,
又或者是一種情緒發洩,當然也可能只是一種逃避。

只要不想起難過,怎麼樣的方法都會想嘗試。

在搞不清楚是汗水或淚水的時候,渡過一個低潮期,
傷好不好只是其次,重拾一點生活的感覺才是真的。

/

女主角一個人在日本的小巷子中穿梭,拿著一本小簿子,
上頭標著地址,星星符號,以及評語欄。

旅途過程,在坡道上遇到了一個老奶奶,臺詞不多卻重,
他講敘了一段跟已逝的老公公在坡道上的故事。

「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速度,但是不管爬哪條坡道他都會在上頭,等我。」

雖說人畢竟是個體的生物,但我們生來,可能就註定是在等待。

傾心等待的人來到了身邊,誰會想到終將告別的一日?

小簿子翻到了最後一頁,寫著:蜜月旅行。

觀看這幕時,背景音多了很多擤鼻涕的小聲音,
真的有點痛,踩得剛好。不輕也不重,但你一定會痛得滾出一滴淚來。

/

台灣人,應該說東方人,情感上都內歛些,
愈是強烈的情感愈是放在心上,愈是無法大方地展現。

悲痛的安慰詞,多半是些無用的贅詞,憂傷之人還得打起精神應付,
剩下一丁點的精力都拿來虛應這些了,哪來時間自我療癒。

男主角如同踩到地雷般的情緒反應那才是真的,
「你們真的懂嗎?」答答答像機關槍掃射著現場無關緊要的人們,
當然他們心上或許會有個小擦傷,不過無傷,畢竟失去這件事並非那麼容易了解。

也不是一時三刻療得好,安靜坐在一旁都來得更好些。

「振作點!」、「我們也很傷心。」、
「之前也有類似經驗……」(最後整場都變這種人的秀。)

需要的終究不是安慰,是安靜,是認知到那個離去。

/

失去是這麼的輕,經歷的那麼重。

我想起幼稚園養的鬥魚,牠在我的生命裡占了一小角,
記得他走了,哭得很慘。

我想起小學祖奶奶走了,在學校的我急忙忙的情了假,
被父親接走,我沒有哭。

我想起高中隔壁班同學,發生了很嚴重的事故離開了,
大家摺紙鶴,可是沒用。

我想起大學時外公離開,一直到了頭七前一天才知道,
急忙搭高鐵,最後一面。

我想起一些生命裡已經離開的人,
也許他們擁有自己的生活,也許他們在另一個世界生活。

電影的過程裡,會有很破碎的影像接在一起,重疊,
故事裡頭的人在翻找,你心裡有一些箱子也被他們弄亂了一遍。

我們到底要接受那些事實,
還有傷心就繼續傷心,少了或多了你的眼淚,時光也不再倒回。

哪天整理好了,記得帶著這些前進。

 

觀看時哭得亂七八糟,一幕幕像踩著地雷,一顆顆接著爆炸,
才發現心裡面從來沒有去整理他們,
於是任著畫面塌毀衝撞。

而後重生。

 


「花開花謝終有時。」

不是輪迴,而是必然。


/


想起蘇打綠在演唱會曾經的一幕:

「要向前走,總是得先告別。」 

 

Fin.

arrow
arrow

    九號球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